在文学作品中谈论历史,人们往往会选择小说,原因自然是相对来说小说涉及的内容广泛、深远,具有很大的包容性;因此也就更有能力去反映历史——包括社会的、民族的,乃至个人的历史。当然,小说更有能力包容历史并不能妨碍其他形式的文学作品反映历史。事实上,其他样式的文学作品同样可以在自身的范围内去做一面折射历史身影的镜子。诗歌这种文学样式自然也不例外。从诗歌中读者照样也能感受到复杂多变的历史身影。当代藏族诗歌作为当代藏族文学长廊中的一幅秀丽的画卷也正是以自己的方式映照出了当代藏族社会所留下的历史身影。打开这幅长长的画卷,我们可以从一个侧面比较清晰地看到,在半个多世纪中,藏族人民所走过的风雨历程,也能看到藏族先进文化代表者们的精神历程。

作为当代藏族文学的一个重要构成部分的当代藏族诗歌,与当代藏族文学一样是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自己的征程的。

藏族人民及其社会从旧的历史时代进入新的历史境遇之中,其各个层面的变化是巨大而深刻的。民族的新生促使了新的诗歌的诞生,新诞生的诗歌又以自己的方式见证着民族的过去、现在,并憧憬、设想着美好的未来。

经过艰难卓绝的奋斗,藏民族选择了自己的历史道路。面对新的历史前景,流露出来的自然是喜悦和兴奋。此时的诗歌自然洋溢的是一个民族获得新生之后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这样的情绪在那些经历过旧社会艰难岁月的跨时代的诗人们的诗歌当中尤其明显。而在具体的表达方式上,又首先体现在对家乡面貌的深情赞扬与讴歌之中。

青海湖的东北西南,/是绿玉般的大草原,/美丽的风光令人陶醉……

在那晴朗的夜晚,/湖水和蓝天连城一片。/月亮闪着银色的光,/繁星眨着妩媚的小眼。

——桑热嘉措:《青海湖赞》

这首诗所用的手法是借景抒情、寄情于景。在那个时代,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写法。通过描写家乡的自然风貌之美丽动人来传达创作主体内心涌动的喜悦之情。诗人把所有的愉悦和兴奋都寄托在了那些看似客观写实的诗句当中,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能够感到扑面而来的情感之流。要不然青海湖“美丽的风光令人陶醉”就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与《青海湖赞》中情感流露的含蓄相比,另一首也是通过描写家乡变化的诗歌,《献给家乡的花》中的情感表达要直率的多:

所有的草原,/所有的河流,/脚下的道路,/突然变得那么平坦,/通向丰收,/通向幸福和爱情……

家乡巨大的变化激发的是按捺不住的喜悦。这喜悦只能使诗人以歌唱的方式表达:

举起你的酒碗,/透亮你的歌喉吧!/布谷鸟的亲族,/唱十万支歌的歌手啊,/今天是欢唱的时候了。

——丹真贡布:《献给家乡的花》

自然风光的美丽,家乡面貌的变化都是民族历史变化的必然结果。那是一个改天换地的时代,一个民族的历史命运的改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巨大变化,这种变化把人们的情感激荡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个情感高度其实和整个中国大地上所激荡着的情感节拍是一致的。在中国的其他地方,也有着同样的歌声,这歌声与来自草原,来自高原的歌声是遥相呼应的。在当代一些著名诗人的诗歌当中,我们也能发现与藏族诗人的诗歌有着同样情感脉络的诗歌。比如说贺敬之的一些以描写景物来抒发豪情的诗歌,《桂林山水歌》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一首:

云中的神呵,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呵,梦一样美,如情似梦漓江的水

水几重呵,山几重?水绕山环桂林城

是山城呵,是水城?都在青山绿水中……

呵!此山此水入胸怀,此时此身何处来?

……黄河的浪涛塞外的风,此来关山千万重。

马鞍上梦见沙盘上画:“桂林山水甲天下”……

呵。是梦境呵,是仙境?此时身在独秀峰!

心是醉呵,还是醒?水迎山接入画屏!

画中画——漓江照我身千影,歌中歌——山山应我响回声

——贺敬之:《桂林山水歌》

这首诗表达的当然不仅仅诗人自己的情绪,它同时也是那个时代的情绪。在这种时代情绪的感染下,藏族诗人们自然也不会把目光只盯在自己家乡的变化上。脚步伸到哪里,哪里的一切都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喜悦。情同兄弟的友情总使诗人不能不放开歌喉:

像洋金凤开一样的,/是迎接我们的阿端。/阿端的家乡好美丽啊,/就像她衣裙上的图案;/阿端的家乡好富庶啊,/珍珠翡翠八大盘……

——丹真贡布:《亚热带的字母树》

诗人来到了异地他乡,但所怀有的心情却是一样的。家乡与异乡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片新气象。四海同天,众人同乐,藏族人民分享着来自异地他乡的也与自己有着大致相同命运的人们的喜悦。可以说,这首诗从更为广泛的范围内传递了那个时代的情绪。也说明藏族人民的喜悦与整个中华民族的气息是相通的,他们是欢乐海洋中的一个跳跃的浪花,在洪流中追逐着向前奔涌。

家乡面貌的改变,自然风物的美丽动人。这一切都与获得新生的人们的主观意识的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能感觉到,昔日的一切都不同寻常了,那是因为人们有了当家作主的主人翁感觉。曾经拥有的一些生活要求,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得到满足。这种满足带给人的变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变化,才能最有力地让人感觉到历史前进的脚步。藏族诗人们的诗歌自然也记录下了这样的历史变化。

他放牧,放牧云,他放牧,放牧善良,白云永远不是牛犊羊羔的母亲,飘呀,飘走了他的幻想;

他放牧牛羊,从来是那么辛勤劳苦,但他寄托于白云的愿望,却只换得心酸和苦楚。

如今他迎着早晨的太阳,头发变得分外黑亮;他牧放着良种牛羊,他的心胸和草原一样年轻和宽广。

他对白云不再羡慕,他对天空不再幻想;他骄傲地骑在马上,对太空傲慢地歌唱

——饶阶巴桑:《牧人的幻想》

草原上的牧人有着太多的梦想。只不过,在过去那是真正的梦想,因为牧人无法让它们变成现实。在没有自由和地位的社会里,他只能把一切都交给无情的岁月,赶着羊群在无奈中送走壮年的时代。历史的脚步终于跨进了新的时期,牧人获得了人身自由。成了自己的主人,成了草原的主人。这种人间天上的巨大变化引起的是牧人内心深处思想观念的彻底变化。这一变化集中体现在他对自身存在价值的充分确认上。以前的他,没有人生自由,卑微得连自己都看不到自身的价值。他甚至觉得自己连白云都不如,他把希望寄托在白云那里。然而,无情的白云却毫不理会他的苦心和企盼,依然顺风飘然而去,自然也带走了他的梦想。在新的历史境遇中,随着新的政策法规的推行,牧人的卑微身份和地位有了本质性的改变。这种改变使他把实现梦想的目光投注到了自己的现实行动当中。他不再去仰望白云,而是自豪地告诉它:时代不同了,一切都改变了。他做了自己的主人,拥有了自己的土地,昔日“头发斑白”的牧人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是时代变化带给一个民族的崭新面貌。那个牧人其实就是成千上万的藏族人民的代表,他的变化其实就是整个藏民族的变化。那是一个民族获得新生,重新开辟新的历史前景的时代,从诗歌中我们能够感受到那个时代特有的气息。

在迎接新时代的时候,那些曾经经历过苦难的人们不会忘记过去的不幸,他们会通过忆苦思甜的方式来强化获得新生的喜悦,并以此阐释新的生活到来的合法性。这也是那个时代诗人们特有的一种表达方式。面对新的生活,藏族诗人们也时不时地把笔触伸向苦难的过去,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在新的时代中的喜悦。

我离别母亲上路的时候。/总以为赛钦花装点着山路,/可那恶狼扑食般狂暴的风雪。/却一口把我吞进了无底的冰窟……

——伊丹才让:《母亲心授的歌》

过去的岁月留给人们的是艰难困苦,这是历史必须变革的根本原因。广大农牧民是不愿意带着如此沉重的枷锁去生活的,只要历史给了机遇,他们会作出自己的抉择的。如果历史能向着广大群众企盼的方向发展,他们的喜悦就会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因为苦尽甘来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生活光景。于是诗人继续写道:

忽听见:“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我放声问大地:是不是/历史从此转入了自身的轨道?

耳旁的风雪不再狂啸,/眼前的大地紫烟缭绕/那五星红旗就象展翅的凤凰,/抖开了瑞气腾彩的春潮——

——伊丹才让:《母亲心的授歌》

诗歌一开始回忆过去,到后来表达的仍然是喜悦与兴奋。这是一种烘托的写法,重心仍在表达喜悦。这仍然是那个时代人们对自己情绪和时代情绪的表达。它留有着深深的历史痕迹,它们是我们认识、理解、体味历史的重要载体。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现在与未来。喜悦之余的藏族人民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家乡的建设与未来的规划上。在热火朝天的年代里,人们看到了藏族人民和全国人民一道建设家乡的火热场面。

毛主席的召唤,/敲响了修路队伍里每个弟兄的心弦。/为要在天柱、激流、广阔的草原上,/筑起金桥玉带,/冒着严寒酷暑,/英雄们展开了激战!

——擦珠·阿旺洛桑:《金桥玉带》

什么叫改天换地。这就是改天换地。沸腾的建没场面有力地诠释了“历史前进”的真正内涵。为了祖国边疆,为了家园国土,每一个获得新生的人都会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有一份光,发一份热。发生在祖国边陲的故事,其实只是中华大地上整个历史场景的一个构成部分。同样的歌声我们也能从来自内地诗人那里听到。

用不着等待那遥远的明天,/现在已经出现了这样的青年。/在贺兰山下的银川平原上,/他们正在把大地的面貌改变。

他们无所畏惧勇往直前,/战胜困难和幸福变成了一个字眼。/他们的热情赛过滔滔的黄河巨浪,/执拗的山河在他们手里变得像羔羊一般。

——李季:《银川青年歌》

这样的歌声是那个时代所有获得新生的人民大众的心声。面对新的历史境遇,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渴望与憧憬。带着这种渴望和憧憬,人们把激情投放到了各项建设之中。历史为那一代人提供了创造历史的伟大机遇,而他们也自觉地担负起了创造历史的重任。在诗歌中,我们回味历史,能够感觉到他们所拥有的自豪、幸福与强烈的历史责任感。而对于诗人来说,自己的诗歌就是对这种时代情绪、精神,以及激发起这种时代情绪、精神的历史场景的忠实而形象的反映。诗人格桑多杰的一番话可以作为一个佐证:看到藏族人民当家作主,创造新的历史,新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有了光明,有了希望。时代的战鼓,飞驶的马蹄声,鞭策着我拿起了笔,去进行写作。

历史继续向前,诗歌仍然对此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文化大革命十年,全国的文艺都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摧残。藏族文学自然也无法幸免。文革之后,藏族文学在新的历史境遇中开始了新的征程。经历过文革的诗人们对那段荒唐岁月做出了自己的反思,但在反思中表现出的是更为坚定的信念和对未来的理性思索。

我们的道路还不算笔直,/有时候还反复把弯路重走,/就像一心直奔大海的千江万河,/没有一条不是几经纵山数绕横沟。

——伊丹才让:《母亲心授歌》

历史原本就是在曲折中前进的。正如诗人所说:千江万河是越过无数山壑才流人大海的。这种理性思考是经历磨难之后对历史、对现实的勇敢正视。它告诉我们,历史灾难已经发生,时间无法倒流,叹息抱怨无济于事,重要的是在反思中展望未来,立足现实,建设美好的家园。诗人的心声,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的各族人民的心声。在灾难中奋起,在教训中冷静,因为整个民族的历史还需要一代一代的人民去继续书写。

改革开放的春风在其80年代开始吹向中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经济上的开放,带动和促进了文化上的开放与交流。西方各种文化很快进入了中国。文学方面,西方的各种主义、思潮也很快成了中国作家学习、模仿的对象。西藏地区虽然地处偏远,但在对外来文化信息的接受上却并不落后于内地的中心地区。藏族作家们在创作上表现出了与时代氛围相一致的节拍。他们的作品逐渐呈现出明显的文化色彩和强烈的个人色彩。藏族诗人们在创作方面也是如此。这种特征其实也是与当时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需求和文化心理相吻合的。

此时的藏族诗人们对民族的未来充满热情,这种热情体现在他们的诗歌创作对民族文化中能够体现民族精神的那些元素的描写上。广阔的草原、雄伟的雪山、翱翔的雄鹰、坚毅的牦牛、丰硕的青稞等意象常常出现在他们的笔下。对于这些物象的描写不是为了仅仅去描绘它们的物理特征,也不是仅仅为了赞扬它们,把它们当作抒发情感的中介物,而是为了揭示它们所蕴涵的文化意义,从而表现作者对民族文化的深刻思考,它们表征着诗人们强烈的文化认同和精神溯源这样一种创作动机。

……卓然而立在/不胜寒的高处锋芒毕露/果穗,这些纯金的杯盏盛满光辉

在灿亮的藏历深处温暖我们/汗液染色的青稞/酒浆充盈的青稞

一粒青稞的金色方舟/承载我们渡岁月之河/一粒青稞营造的宫殿

整个人类安居其中/那生动而硕壮的金色颗粒啊/你的高洁

使所有的人和镰刀/低下头来一茬一茬/仆倒然后更挺拔地生长

前倾的穗缨似一种手势/招引我认知母性的土地/明确生长的本原从此千里之外蓦然回首/你会有高擎的烛台在季节之上/照耀行程。此生注定走不出你的光芒

——多杰群增:《老家的青稞》

青稞养育了藏族人民,千百年来在藏民们的心中形成了高贵、圣洁的形象。这种形象在藏民的精神世界中已经成了一种象征。它是大地母亲的儿女,永远回望自己的本源——大地。这暗示着藏族人民对民族文化的一种认同。同时它又是民族精神的象征:顽强生长,追求完美,即使在寒冷的高处也锋芒毕露。青棵从物质性的物种上升到一种文化表征,这是诗人们在感受时代气氛时所生发的自觉追求。他们渴望在迎接民族未来的征途中扬起民族精神的风帆,从而让民族的文化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有所传承和强化,并走向完善。这正是具有强烈文化意识的诗人们的一种共同的追求。

与文化诉求、民族文化认同相伴而来的是对个性精神的提倡和颂扬。80年代中后期至今,人们对自我的重视,对个性的张扬已经成了一种无法阻止的潮流。这种潮流的出现与社会生活“世俗化”的加速,公众高涨的政治情绪和意识有所滑落,以及社会对文学的政治需求降低等一系列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概括而言就是“个体日常情感与经验”得到了重视,而“社会性情感、意志”逐渐淡化。这种潮流在文学上的表现就是作家对个人情绪、自我感觉的高度重视和可以渲染。一部分文学作品已经不再关注社会性的重大事情,也不再把目光的焦点聚投在集体的身上,而是以个人为中心展开书写。这样一种创作在年轻作家中更为流行。那些在新时代的新的文化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作家们坚信这样的创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作。

在藏族诗人中,一批年轻诗人们在创作中也呈现出了这种趋势。

我是一个柔弱的陷阱/等待你轻轻坠落/每一种骗局/都用幻梦交织

你是否/为我穿梭不停

我是一汪停泊经年的湖泊/期盼着你蓝色的涟漪/每一天的宁静/都凝固着激情

你是否/为我化做雪山矗立/呵不/其实我好比土地/因为希冀果实

过早地交给人耕耘/只留下沟壑纵横的心/维持着远古至今的沉静/而你轻快的步履

忽然经过/经过时空有一种旋律/回荡着金秋的气息/是不是爱的记忆

——白玛娜珍:《我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在诗中,我们已经看不到社会性的宏大话题和集体性的话语。诗中倾诉的是一种独立的、属于个体的心绪。诗人在期盼爱情?抑或在企盼其他什么?无论期盼什么,它传达的只是诗人自我对生命中一种境遇的感受。这种感受是个人的,独立的。

高扬个性的社会文化特征给人们提供了展示个人生命感悟的机会和舞台。这是主体觉醒的象征。众多极具个性化的话语使人们生存的空间显得喧嚣、芜杂。在这种没有方向的喧嚣之中,作为个体的诗人的思绪往往在敏感的神经的触动下变换成难以解开的困惑与迷茫。于是,年轻一代的诗人们在诗歌中展示自己极端个人化的生命体验时,诗歌中总是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迷茫和焦虑。

鲜花拥向我的窗户/被玻璃隔开/白色的房间里透明的雪/把我紧紧裹住/像裹着一杯滚烫的烈酒

外面,仙子们在花丛中歌唱/听不清声音,透过玻璃/能看到一朵朵鲜花/一个个沉醉的鸟儿/仆倒在春天的怀抱里

而我的杯子里,一滴血像一点点/火焰从白雪中渗出/烧伤了我的喉咙/我是一个寂寞的酒神/沉醉于一个罪恶和飞翔的念头

——才旺瑙乳:《寂寞的春天》

春天是生命的起点,本应该富有生机,但在诗人笔下却显得寂寞、孤独。原因何在?其实,这不是因为春天自身的寂寞、孤独,因为房子外面的鲜花正在盛开,“仙子们在花丛中唱歌”。如此热闹的春天景象,怎能用“寂寞、孤独”来形容。真正寂寞、孤独的是诗人的内心。诗人为什么感到寂寞、孤独,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能够感觉到这种孤独、寂寞是强烈的、持久的。透过诗人的孤独、寂寞。我们也许能够发现,在个性得到发挥的同时,人们其实也正在遭受着新的精神煎熬。这其实也是崇尚物质文明所带来的一种时代“病症”。

诗歌长于抒情,抒情类的作品难以用社会学的角度去分析其包含的社会历史内容。但这种认识也不是绝对的。诗歌也能承载丰富的社会内容,能够映照出历史前进的身影。藏族当代诗歌尽管不足以全面展示藏族地区社会历史的发展状况,但它的社会认识价值却是勿庸置疑的。它以自己的方式见证了一个民族的一段历史,阅读这些诗歌,我们是能够看出历史的某些足迹的。

来源:《西藏文学》2009.08

1695564544425260.jpg

于宏,西藏民族学院人文学院,中央民族大学在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