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罗布林卡松柏成荫,花开满园。迎着朝阳,伴着余晖,送走一个个寒来暑往,久米次成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6个年头。身边的同事总说,久米次成是罗布林卡管理处的一个宝贝。对于这个称呼,久米次成总是刻意去回避,让大家以后不要再这么叫了。近日,记者走进罗布林卡,探寻这位“西藏工匠”背后的故事。

罗布林卡意为 “宝贝园林”,位于西藏自治区拉萨市西郊,是一座典型的藏式风格园林。1995年西藏罗布林卡管理处成立,两年后,久米次成来到了这里,从此开启了文物保护工作的生涯。

工作至今,令久米次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2006年参与了素有“佛教熊猫”之称的贝叶经修复工作。贝叶经是一种写在贝树叶子上的经文。西藏现存的贝叶经源于古代印度,在内容上与藏文大藏经《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关系密不可分,基本涵盖了藏族传统的“大小十明”文化,是研究佛教史、佛教翻译史、科技史和中印文化交流史的第一手资料,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主要成书于公元8世纪至14世纪之间。由于西藏气候干燥,加上独特的保护方法和强烈的保护意识,西藏的贝叶经有着较高的保存完整度。现在存世的不足千部的贝叶经中,西藏占六至八成左右。西藏迄今珍藏有梵文贝叶经写本(包括部分纸质梵文、藏文转写本)共1000多个函(种),近6万叶。

久米次成:宝贝园林中的“宝贝”1.jpg图为久米次成在验看经书。

由于贝叶经的稀有性,再加上多为梵文书写,真正认识、了解贝叶经的人屈指可数。当贝叶经保护小组看到久米次成写了一本关于贝叶经历史的书籍时,就来罗布林卡找到了他。久米次成对于文物修复有一定的经验,在此之前也系统学习过梵文。但是由于年代久远,一些寻找到的贝叶经发霉、虫蛀、腐烂的情况时有发生,再加上贝叶经的页码与传统经书有所区别等原因,修复的挑战是巨大的。

贝叶经的修复工作包括寻找、整理、影印、拼接和编目等步骤,影印和拼接工作往往同时进行。在拼接工作中,久米次成首次将用于佛像修复的传统胶水用到贝叶经修复上,变缝为粘,做到了真正意义的无损修复。

梵文难度较大,很多字体需要一一辨认,并通过许多资料旁证。为了更好地完成贝叶经修复工作,久米次成精研十余种梵文,针对梵藏翻译中有疑问的地方,他和贝叶经保护小组的其他专家们会写入调研报告,以便引起后人重视。贝叶经的保护遵循着 “登门验收、就地影印”的原则,不放过每一片贝叶甚至残片,逐一进行原件影印,整理编目和建档。

6年的时间,久米次成和其他专家根据藏、汉、英多种文献中有关贝叶经流传、梵藏译经活动及译师足迹的记载,在西藏自治区全区41个县的寺庙、遗址和不计其数的民众家中进行全方位普查,总行程达1.7万公里。

久米次成:宝贝园林中的“宝贝”2.jpg图为久米次成在书写梵文书法。

此外,久米次成还承担了梵文贝叶经新编目录、复编目录和终编目录定本工作的全过程;参与编撰了《关于西藏自治区贝叶经保护方案与实施办法》《西藏自治区贝叶经保护管理办法》,为圆满完成西藏贝叶经保护工作阶段性任务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作为一名文物保护人员,久米次成始终秉承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在2001年至2005年参与罗布林卡文物修缮工作期间,承担了新造装藏主轴68枝梵文书写的重大任务,久米次成严谨考察资料,加班加点完成了多部藏文文献的修缮任务。

久米次成:宝贝园林中的“宝贝”3.jpg图为久米次成向记者展示书法作品。

每项工作的出色完成,靠的不仅仅是久米次成严谨的工作态度,还依赖于他深厚的文化功底。毕业于北京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的他,精通藏梵文,酷爱书法。作为西藏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的久米次成,其藏梵文书法在各地市珍藏达数百幅,先后荣获全国和西藏的多种奖项。为了更好地传承和弘扬藏文化,久米次成开始免费义务收徒教授藏文书法,到目前为止,已经有600多名学生,遍布西藏各地,有的学生已经成长为老师,开始了自己的藏文化传承之路。

西藏的传统文化在新的历史时期迎来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久米次成有着丰富的文物保护修复经验,有着深厚的文化功底,有着一颗传承优秀藏文化之心,彰显了一名“西藏工匠”的独特魅力,是名副其实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