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是由法国、尼泊尼、瑞士和英国四国合作,历时9个月拍摄的剧情与纪录大片,曾入围第72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以及2000年欧洲电影最佳摄影奖提名,并于当年获得了恺撒最佳摄影奖和音乐奖。

       对《喜马拉雅》这部电影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即使在西藏游最火热的时候,即使我在藏区长住过之后,还是无缘得见。没想过却在三藩的某一个凄风冷雨的夜里,与她不期而遇。 

       某夜和几位外国友人小聚,饭后有人提出要看这部电影。在观影的过程中,就不停有人提出异议,难道西藏人的生活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什么电影中人的生活和他们印象中不一样?

       我想不单是外国人有这种疑问,就算是业已去过西藏或者天天做梦要去西藏的人,大多也会以为那里是无比美丽的净土。蓝天白云雪山,无边无际的草原,宝石般清澈的圣湖,成群的牛羊,虔诚的朝拜者,美丽的少女,还有红色袈裟下的喇嘛。这些有强烈画片感的图像已经成为西藏的代表。可是游客在各种旅游景点一闪而过的时候,很难去了解,在气候条件如此恶劣的高寒地区,藏民们是如何依靠有限的自然出产,世代生存下来的?

       生长于江南水乡的人民,不会想像高原大漠上的牧民会经历怎么样的生活。历史上,来自于北方或西部的少数民族一直在尝试着要入主中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方优越自然条件的召唤。历史上吐蕃一系也曾攻入中原,他们一度攻占长安,但最后还是退出了。

       但是适应不是享受。

       低温,干旱,暴风雪,是最常见的天气。贫瘠的土地上只有非常有限的出产。青稞不是一种美味的主食,口感与大米面粉相去甚远,除了做成炒面,很难有别的吃法。冰天雪地中去放牧,蓄养的牛羊固然可以果腹,但是太多的肉食又需要茶叶的帮助来消化,所以就有了绵延万里的茶马古道——正与此部电影描述的长途跋涉交易相似。

       生活越艰辛,信仰便越坚定。

       在风刀霜剑之下,只有佛祖的明光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安慰。他们可以千里等身长头一直叩到大昭寺,他们可以在拉卜楞的白塔前转一万次,只为求得一个美好的来生。

       人的生存是卑微的,总在细小平常甚至低贱的劳作中求得口粮。可是人的精神是高尚的,当那艰苦劳作最终是为了求得自己或别人的解脱,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不必一定要穿上袈裟,这就是最好的修行。就像电影中的运盐队伍顶风冒雪翻过高山,他们的苦,佛祖都看见,所以用天上最亮的明星给他们指引。

       在《喜马拉雅》里,我们看到了喜马拉雅绵延不绝的雪山冰峰、庄严肃穆的喇嘛寺院、以及不知疲倦踟蹰攀爬的牦牛队列、更有一群敬畏自然同时又顽强不屈与大自然抗争着的人类生命。

       在一次意外中失去长子后,多波人的头领霆雷不信任年轻一代的首领卡玛,他固执地招回自小便在寺庙中出家修行的次子诺布,更带领上小孙儿帕桑以及村中剩余的老弱走上了贩盐的艰难路途。

       赶上几天先行出发的年轻人,看来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霆雷却顽强地坚持着带领一群体力透支的老幼从一条少人问津的小路艰难地追赶上了卡玛一行。

       在预计到暴风雪即将来临后,老霆雷挽救了所有人的生命,可是衰老和过渡的拼力最终还是夺去了他的生命。

       这是平凡而真实的故事,虽然影片情节简单、音乐纯朴,但却从始至终都体现着一种生命的精神:坚强、执著、虔诚、恭敬、征服。

       也许,抛弃安逸之路,选择最难的道路前行,这才是真正的生命。